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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节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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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娓娓听你地话,你先松开手好不好?”她急得快哭了。

但宁长愠与她相识六年,她的小心思瞒不过他,一个连剜去皮肉都能咬牙硬挺过来的姑娘,怎会因为这点疼便哼唧着要哭。

她娇气,无非是因为知晓只要她哭一哭便能解决许多事。

示弱二字,她向来懂得其要领。

宁长愠冷笑一声,缓缓松开手,目光灼灼地盯着她,“听我的话?我若是让你回庄子上呢。”

果不其然,方才还柔弱的他一手便能掐死的小羊羔,顿时露出了獠牙,恶狠狠地瞪着他。

泪眼蒙眬什么的,不过是错觉罢了。

那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。

沈观衣揉着疼痛的肩膀,冷眼如刀,恨不得将宁长愠戳出几个洞来,“我为何要回去!”

他被气笑了,虽然知晓这丫头嘴里没句实话,但方才还信誓旦旦地说着听他的话,下一瞬便忘到了九霄云外,他便如此好糊弄?

“不回去你要做什么,难不成当真嫁到李家去?”

沈观衣理所当然地点头,“有何不可?圣上赐婚,我总不能抗旨不遵。”

凉风徐徐,携着干燥的气息从敞开的窗棂蔓延进来,二人沉默许久,还是沈观衣先耐下性子服了软。

她长叹一声,“长愠哥哥,哪怕我不嫁入李家,也不会再回庄子上了。”

她与之相处二十多年的长愠哥哥,他喜欢什么,性子如何,她都一清二楚。

当初她既能让宁长愠对她爱恨难舍,如今便能断了他的念想。

宁长愠盯着她许久,末了冷不丁地半眯着眸子,“沈观衣,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
她将先前对阿让的那套说辞原封不动地说给了宁长愠,可宁长愠压根不信,“少拿那些话来敷衍我。”

沈观衣蓦地一顿,走至蒲团旁坐下,“既你想知道,那我便与你说实话。”

宁长愠眼底蔓延出一丝冷嘲。

“我喜欢他。”

片刻的寂静后,是宁长愠的嗤笑。

喜欢他?

他眸子里的光明明灭灭,最终沉寂在黝黑的瞳仁里,“沈观衣,你有胆就再说一遍。”

“你知我先前在庄子上为何睡得那般早吗?”

“圣旨下来,我高兴得连着两日没有睡好。”

在宁长愠死寂一般的眸子里,沈观衣笑眼弯弯,女儿心思一览无余,“我喜欢他啊,所以才这般高兴。”

“长愠哥哥,我一直都将你当作亲兄长,你会替我高兴的,对吧?”

亲兄长?当初是谁拉着他的袖子不放,只求让他多看看她。

是谁让他等她长大!

“沈观衣,你没有心吗?”

沈观衣赫然怔住,那双凤眸似乎在瞬间消了气焰,黯淡无光,他颓丧得宛如前世离京的那个夜晚。

过去种种,前世与今生似乎在瞬间交织成初见宁长愠那日。

那时与今日不同。

风雨交加,雷声阵阵,她被几个奴仆欺压了许久,好不容易从庄子里逃出去,却被石子绊住了脚,滚在泥潭里迟迟爬不起来。

遥遥而来的马车停在离她三步远的位置,她不知哪来的勇气起身跪在马车跟前,给车里的主子磕头,泥水腥臭,溅了满脸,她顾不上擦,只一个劲地恳求道:“大人,求你救救我,求求你……”

毡帘被一双白皙的手掀开,眉眼精致的少年坐在马车中,锦衣华服,矜贵傲然。

他高高在上地看着她,那双漂亮的凤眸明亮耀眼,半晌后,才勾唇笑道:“阿让,去瞧瞧。”

说罢,他慢吞吞地走下马车,握着一柄梅花油纸伞,伞柄镶了银线,是她从未见过的好看。

少年踩着长靴行至她身前,泥水浸湿了他的衣摆,沈观衣尤觉心疼。

这么好看的衣裳,怎就沾了泥呢。

大雨滂沱,狂风大作,她早已摔成泥人,脏得不成样子。

宁长愠执伞停在她身前,伞沿倾斜,遮去砸在她身上有些疼的雨珠,挑眉道:“你怎的这么脏?”

她肩膀瑟缩,羞愧地垂下头,撑在地上的手被污水蔓延遮挡,她抓着坚硬的石子,死死压住想要逃走的心。

“罢了。”

沈观衣瞳仁紧缩,心口一紧,以为他欲要反悔。

她不脏的,庄子上的人都说她是狐媚子,说她长了一张勾人的脸。

沈观衣慌乱地抬手想要抹干净脸上的淤泥,满是红疮的手伸到半空,便瞧见一方干净玉白的绢帕如同昏暗天光中唯一的亮色,骤然出现在眼前。

她蓦然怔住,耳边是宁长愠轻缓的声音,“走吧,本世子带你去洗洗。”

她那时知晓宁长愠只是将她当成一个小孩儿,或是一件消遣的趣事儿,并不曾放在心上。

是她一次又一次地挤进他的眼中,引来他愈加深沉的目光。

若景宁侯府没有害过她娘亲该多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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