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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八章诉衷情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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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命小太监接过金环拂尘,挽袖净了手,便提起银筷布菜。地龙烧足了炭火,华屋煦暖,内外候着一二十名仆婢,无不屏气凝神,宫阁星灯亹焕,但闻银筷瓷碟磕碰与热锅鲜汤滚沸的响声。

南婉青一心用饭不作他想,沉璧下了数只白胖肉燕,掐着火候舀送热汤小碗,南婉青浅浅咬一口,烫得皱了皱鼻子。宇文序虽不言语,偷眼瞧着南婉青行事,强忍笑意,心头闷气散了大半,侧首一看彭正兴,再看了看清汤热锅,彭正兴岂有不明白的,也拨了几只肉燕下去。

宣室殿国事浩繁,宇文序时常抽不开身,以至饮食失谐,每每进膳搪塞了事,口吞尽,与南婉青同席方且缓下动作,细嚼慢咽,吃得七八分饱。今时坐了一刻钟,即听玉屏山外侍人传话:“启禀陛下,周翰林求见。”

彭正兴只恨手下人顶着一颗榆木脑袋,忙使眼色命人撵出去。

“候着。”宇文序冷声道。

金口落定,又是满宫寂然,彭正兴与沉璧相对一望,各自小心布菜。南婉青吃喝照旧,恍若未闻,宇文序添上半碗饭,多坐了一会儿,待到南婉青拿心,才随她停了筷子。内侍见状捧来两盏茶水,一盏漱口,一盏品茗,南婉青仍吃着点心,宇文序又等了一会子,等不得理会人的意思,便用了茶水悄然离席。

“恭送陛下。”

宇文序步子一滞,闻声回首,南婉青再是起身见礼,俯首低眉,一等一的守规矩。她向来是记仇的性子,揪着人的软处以牙还牙,宇文序无话可说,转身去了前殿议事。

德明堂未若昭阳殿独有一间汤池阁沐浴,只在寝殿后头的抱厦置了纱帐与大木桶,权作内殿浴房。南婉青蹙着眉心宽衣梳洗,幸而屋外便有火道,热气由此贯通,不甚湿寒。夜来摸了几圈叶子戏,跟着窝去榻上瞧话本子,床帐被褥尽数改易昭阳殿旧物,香炉也改作安神的沉水香,宫人面面俱到,以免她犯了择席之症。

二更天末,灯火通明,南婉青半卧衾枕翻书,指尖搅弄青丝一缕,圈圈缠缠,十足的入了神,宇文序回宫亦未发觉。

“今日身子可好?”沉声乍起,南婉青一抬眸,遥遥四目相对,他已凝望多时。

“尚可。”南婉青折起书页一角,翻身睡下。

宇文序也上了榻来:“陈设如何,可需什么添置的?”

“不必。”背着身,言简意赅,不愿多说一个字。

宇文序轻着手脚揭开银红绒衾,悄悄贴去南婉青身后,芳容翕拢睫羽,半侧睡颜温静如琢玉,他摸上娇小柔荑试了试冷热,软声问道:“还气着?”

南婉青抽开手:“妾身不敢。”

宇文序细细瞧了南婉青容色,侧身躺卧,与她同寝一只鸳枕。玲珑身段背靠男子怀抱,单薄瘦弱,宇文序臂弯横揽,没话找话:“总是闷着气,伤身子。”

“今日太医请脉,胎象安好,陛下不必忧心。”南婉青道。

他并非高谈雄辩之人,煞费苦心凑不出一句讨喜的软话,宇文序束手无策,只得叹息道:“我岂只为着孩儿,人说妇人生育,一脚踏进鬼门关,我也曾见闻婶母族妹因此被难。倘若你任从好恶,无所顾忌,怕是胎元稍有差错,你也……”宇文序紧了紧怀抱,低声下气:“你让我如何?”

南婉青心底不住冷笑,假惺惺,先前求子可不曾言及此事惊险,如今有了反倒记起来了。

“多谢陛下关怀,妾身谨记。”

同床共枕,对答敬语谦辞卑恭有礼,她的谢恩熟稔而生疏,晋谒天子之尊高高在上。

动之以情未动,晓之以理未晓,宇文序无计可施,却不甘心就此罢休,只愈发将人搂紧。南婉青阖眸安寝,不语不避,宇文序几度张口欲言又止,久久一叹:“若得掏出这颗心给你瞧瞧,那倒好了……”

俗语云小别胜新婚,男女之事小吵小闹亦可怡情,南婉青见好就收,挤了挤眼睛便泪如雨下,打湿尾音颤颤:“何苦来,说这些哄人的混话。”

宇文序耳听声音不对,似有呜咽之气,近身一看,南婉青哭成了泪人,鼻珠微红,宛然芙蓉临风泣露,顾影自伤,他登时慌了心神。粗粝手指抹不尽盈盈粉泪,宇文序手忙脚乱,硬是扭过肩头将人拥入怀中,悔不当初:“青青,我……”

南婉青伏去他胸口只是哭。

“你若有气,打我骂我就是了,仔细哭坏身子。”怀中人一连咳了数声,隐约喘不过气,宇文序心疼不已,手掌移上后心抚拍,温柔轻缓,闹了一日的是非对错皆不若合她心意。

“我、我说了再、再不吃了,你罚了人,又、又下旨迁宫,我好好来了,又晾着不、不理不睬。”南婉青抽抽搭搭开了口,“呼来喝去也、也罢,尊卑有别,我只守着、守着规矩,你还、还招惹我做什么……”

宇文序赶忙应下:“是,是我错了。”

“纵是我有、有错,你大可明言指点,何必一声不响,拿、拿人寻开心。”

宇文序唯唯诺诺应了错,继而疑道:“我何曾拿你寻开心?”

南婉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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