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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节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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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父鲜少饮酒,也就在他每年生辰时小酌几杯。何曾像今日这般,就似在酒坛子里泡了几个时辰。

妙心攀着他的肩膀,想爬起身,却因酒劲上来而腿脚虚软,复跌回他身上。

她气喘吁吁地坐在阿泽腰上,心中嘀咕:哪个说酒可消愁,这愁没消,力气倒是消光了。

她白日因姑姑的事心境不佳,遂出门去附近的山上吹了半日冷风。等到夜幕来临,恐阿泽忧心,便匆忙赶回王宫。

飞过宫门上方,不期看见那位给暹于昇端茶的婢女秋梨趁夜黑悄悄溜出宫。惊奇的是,宫门侧门的护卫竟也不盘问,直接放她离开。

为查证实情,她转而跟上前,最后来到了太子殿下醉生梦死的花楼。

她方才对阿泽所言不假,今晚的确是去办事。但也着实因心中愤懑难纾,而在花楼饮了些酒。她酒量素来奇差,今晚能在豪饮六盅后还能准确无误地寻着位置折返回来,实属不易。

她持住所剩无几的意识,御剑赶回来歇息,却被一道门槛给破了功、泄了气,这会儿更是浑身使不上劲。

妙心摇头晃脑:“为师成了只软脚的虾哩!”

听这自嘲,俨然醉得不轻。阿泽不指望她能自己站稳身,遂起身将她抱起来,往床榻走去。

待帮她褪去鞋子和外裳,把她放在床头靠着,他起身道:“我去帮师父烧些热水洗脸。”

片刻后,阿泽端着温水回来,却见她双目紧闭,不知是在歇神还是已经睡了。

阿泽轻手轻脚地将水盆搁在床边的凳子上。他坐在床边,将纱布拧干,帮她擦脸。擦了没两下,只见一滴泪珠溢出眼眶,顺着睫毛滑落下来。

阿泽错愕地看着一滴又一滴的泪从她眼眶流出,紧接着泪水似开闸,越涌越多,最终连成了线。

他从未见过她落泪,在他记忆中,师父脸上时常挂着灿烂的笑靥,仿佛没有什么忧愁烦恼。即便是在道观的后山瞧见两只蚂蚱打架,她都能兴致勃勃地观看,一边笑哈哈地打趣。

此刻见她脸上挂着两行泪,怎不心疼。

阿泽执纱布拭去她脸颊的泪,问道:“师父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?”

妙心缓缓掀开眼皮,红彤彤的双眼盈满泪花。她嘴一瘪,扑进他怀里,紧紧揪着他衣裳,沙哑道:“我心里甚苦……甚苦……”

她心中苦不堪言,替姑姑委屈不值。

若不是因为这个情劫,她定会不顾一切回去天庭。即便姑姑与风神清风再无缘可续,她也要为姑姑出一口恶气!

一个是喜新厌旧的负心汉,一个是狡猾阴险的插足者,她怎容那两人将姑姑伤得肝肠寸断后,还恬不知耻地给姑姑送上婚柬。

阿泽不知她心中所想,安抚地拍拍她的背,问道:“师父是哪里苦呢?”

妙心埋头哭泣不止,眼眶似崩了口的天,泪水如雨,哗啦啦地打湿他的衣袍。

她语无伦次地说:“我想彻底离开,就此作罢。死了便死了,死了我就能走了!可我还不能死……”

阿泽听言大惊,慌忙推开她:“师父今晚究竟去了何处?怎么一回来就说这寻死离开的胡话!”

妙心被他吼得一愣,眨了眨眼,眼泪即停。她呆呆望着他,半晌才恍过神来:“阿泽?”

阿泽:“莫非师父以为此刻在身旁的另有他人?”

妙心点点头,又赶忙摇摇头。她方才以为见到了龙瑶,正与她大吐苦水,原来是醉意朦胧间发了梦。

阿泽知她有事瞒着,问道:“师父今晚去了哪里?能否告诉弟子。”

妙心发泄了情绪,酒意便醒了几分。她揉揉眉心,随口就回:“花楼。”

花楼便是春楼,因太子殿下近日来混迹于春楼,国主便下旨命令所有春楼,必须更名为花楼。花楼里的人不可叫做妓,统称为花娘。

阿泽显然没法接受这个回答,惊诧道:“去花楼做什么?”

谈及此,妙心来了兴致。她将泪脸一抹,两腿一盘,唠扯起来:“那花楼里头竟建有一座象姑馆,为师没来得及女扮男装,只好佯装寻花问柳去了象姑馆。而后叫上两个相公,一起在屋子里喝酒,顺便……”

话未说完,忽闻咔嚓声响。妙心循声看去,就见阿泽将床沿的木板给捏碎了一块。

“师父叫了相公?”阿泽的声音愕然拔高。

妙心视线落回他脸上,老实地嗯了一声。若不如此,怎能掩人耳目,暗地里探查情况。

阿泽只觉血液冲脑,若再刺激,必然溢血而亡就听妙心大大方方地分享今晚见闻:“那里的相公搔首弄姿,颇有些搞笑,不过姿色的确好过那些去花楼寻乐的男子。”

咔嚓一声,床沿又被阿泽捏碎了一块。

妙心忙抓住他的手,制止道:“这床不经捏,你别再瞎使力!弄坏了王宫里的物品,为师可赔不起。”

阿泽只关心她今晚跑去花楼做了些什么,压了压情绪,问道:“师父只是与他们喝了些酒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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