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承平年少 第61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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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磨干也是覆水难收,倒不如沉下心来,等圣驾荣返后,再设法将二人往拢里撮合。

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。就凭皇爷没舍得赐夫人一死,齐姑姑便觉得前景尚还一派明朗。

后宫是个名利堆儿,哪处又不是呢?自古男人们靠识文习武踏上青云路,女人呢,前半截儿靠娘家,中间靠男人,后半辈子不就指望儿孙吗?旁观的泛酸,以为全凭托生的运气,其实不然,有命无运的人多着呢,要花团锦簇地过完一辈子,可不容易!

如今后宫那几尊大佛不过是凭出身,占了高位,论起恩宠来,谁也说不响嘴,只自己这位主子独占鳌头,趁着选秀还有一年,赶紧诞下皇子才是正理——一定得是皇子,融合两姓的血脉,将来还要继承夏侯氏的基业。这是宝珠应享的福分,是她注定的命数。

齐姑姑吩咐宫人把银匣子收拾起来,又张罗着梳洗的巾栉,一面扶着宝珠起身,劝慰说:“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。夫人还请放宽心,眼下好好养伤最要紧,奴婢草芥之人,哪配夫人费神呢?”

她说的也在理。宝珠后知后觉,身边这些人的去留,将来自会有皇帝作主,哪用得着她咸吃萝卜淡操心?

如此再好不过。他是明君,再气再恨,极少迁怒不相干的人。宝珠唇边不觉绽出一点笑意,昙花一现,只有她自己能察觉。

是非名利以外,她是多么爱恋他。

洗去一路的尘埃,换了家常衣裳,齐姑姑扶着宝珠在美人榻里卧下,喂她用些汤,杏儿则替她除了绸袜,取来白玉滚轮轻轻舒缓足周的经络,一面笑道:“夫人且瞧吧,等这些淤青散尽了,咱们还能养得比羊脂玉都润白。”

宝珠笑了笑,正要说话,听说秋月回来了,还代门上递话,云姨娘求见。

想是为文歆的事。宝珠点点头:“请她进来吧。”

云栀进门来,盈盈拜了一礼,道:“适才王御医来瞧过,说歆儿多半是吓着了,一应药都不必开,叫照料他的傅母们细心护着些就是。我又托他开了剂壮骨生肌的药,内服外敷都使得,姐姐看看可妥当?”

宝珠微一抿嘴:“难为你想着。”示意齐姑姑接了,又不禁叹了口气,道:“玉桃不在了,身后这一摊子事都须得你料理,少不得要焦头烂额一阵,文歆那里,又没法儿真一股脑儿全撂给奶娘婆子们…”

玉壶倒闲着,可惜是个不肯揽事儿的,白得个大胖小子固然好,可毕竟是隔了层肚皮的,往后但凡有一点差池,谁能说得清?又不是自己不能生。

云栀则不一样。宝珠一听她这声口便知,她是样样都要强,不过囿于身份,正经主子没发话,到底不便自说自话、跳得太高。

然则自己既不管事儿,就不该擅作主张,轻易允诺她。宝珠话锋一转,又问:“侯爷的意思呢?”

傅横舟的意思?不提还罢,一提云栀便暗暗齿冷:他真以为,那一位厌弃了的女人,他就能凑上去嘘寒问暖、聊慰芳心?

他居然想把孩子给宝珠养!

八十七驱邪香囊

为着这一回宝珠伴驾出行,有的人又坐不住了。三月初九宝珠进宫那天,云栀又见着了那张令她厌烦的脸,阴沉着问她还想不想替父兄翻案。

真是滑天下之大稽。一个连自己男人的笼络不住的主儿,还在她面前夸什么海口逞什么威风?

云栀面上不得不敷衍,心里却丝毫不指望这纸老虎。与其受人辖制去构陷宝珠,倒不如,取宝珠而代之。

王春平在偌大京城里是何等地位,也不辞辛劳甘愿为其驱使——这种呼风唤雨的滋味,谁能拒绝?

眼下宝珠暂且失了那一位的欢心,云栀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是不便了,索性另辟蹊径,把侯府唯一的孩子养住了,借此央傅横舟替自己讨个身份来,效仿薛光禄家那位贺夫人一般,今后也好在场面上行走。

听见宝珠把事情推给傅横舟,云栀脸上也不作恼色,抽了手帕出来,按一按眼角,哽咽道:“有一句话,我连在侯爷跟前都不敢说,只因为姐姐是菩萨心肠,又同为女人,不妨与姐姐透个底儿罢了…”

宝珠不作声,专听她怎么说:“姐姐是最尊贵不过的人儿,玉壶姐姐亦是清清白白的出身,只有我——当日容我进府来,瞒了老夫人,是怕她老人家动气伤身,然而我自己,又有哪一日忘却得了自己是何等卑贱不堪,自小在那肮脏地方受尽折磨,得蒙侯爷垂怜,是老天爷瞧我这辈子太苦,发了莫大的善心,但要报他错爱之恩,为他开枝散叶,却是…痴心妄想了!”

说到伤心处,她已是泣不成声。宝珠眼睁睁看着,究竟有两分不落忍,软语温言道:“既是爱你怜你,侯爷又怎会不懂你的苦处呢?”

这话实则亦触动了自己的心事,忍不住顿了顿,宝珠方才又道:“我是个一问三不知的闲人,以己度人,怕文歆交给你,越添负担,既然你自己情愿,那自然皆大欢喜。不妨觑空请侯爷来,他必会体谅的。”

玉桃毕竟是偏房,身后事再郑重也有限,宝珠本想等午饭后择个机会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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