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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45)(3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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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爷您哎,属下先行告退,您有任何疑惑或吩咐,随时再召我就是。

顷刻间,密室内只剩下了两人。

这一场夜谈,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,萧祈却觉得换了个人间,他一直认为对他不错的养母与兄长是害死父亲的仇人,一直以为瞧他不起的族长却暗里保护了他多年,而眼下,他被人寄以厚望,家仇国恨统统担在了肩上,再然后呢?推翻了那个人的统治,大定国要由谁来执掌?

答案早就呼之欲出,他却一直不敢细想,手指在那本册子边沿敲击着,始终提不起打开的勇气。

楚归旁听了这样一件惊天的秘闻,还暂时有些回不过神,可对萧祈的关心毕竟大过了一切,看他此刻痛苦又烦躁的模样有些不忍,牵起一只手掌紧握着,小声问道:没事吧?要我陪着你,还是你独自呆上一会儿?

有人陪着固然很好,可萧祈又不想楚归看见他的懦弱,双手回握了一下答道:嗯,那你先回去休息,我晚些时候再过来。

待人痛快起了身,他又在后方叮嘱一句:袍子裹紧些,病才刚好,仔细着别又受了风。

楚归回头笑笑应了,只见一盏烛火孤零零的亮着,映照在萧祈俊朗的轮廓上忽明忽暗,似乎有什么气势,突然幽深了起来。

转瞬又对自己的感官开了个嘲讽,管他多么幽深,就算是彻底黑化了又如何?奉陪到底就是。

出了书房,他也没急着回转子归殿,回廊里几个晃荡,便循着踪迹到了一处灌木旁,也不管人能不能听到,直直开了口:无名,你的隐匿术还是那么烂,以为躲在灌木丛里便真的能化为草木了?呼吸和心跳都没能彻底收敛,假的,可永远也当不得真呢。

说完了,袍子裹紧些,悠哉哉的转身而去。

片刻后,灌木丛浮现出个黑影来,无名有些哭笑不得盯着那位的离去的方向,听着像是在指教他的术法,实际上,分明是赤裸裸的警告。

自那日起,萧祈忙碌了许多,阮纪行的汇报也由三日变了每日来报,宫中再没传召安王府舞姬班子入内表演,他便借着机会把这些莺莺燕燕统统送了出府,将花魁重楼的独宠传闻彻底落到了实处。

楚归虽然也时常在密室里听报,可对一些朝中人事变化,政局时局的实在一窍不通,只是从两人日渐焦灼的神情能推断出,萧祈现下的情况有些不妙,偶尔出府走上一走,也能敏感的察觉出周遭多了好些陌生面孔,像是各路的暗桩已经开始蠢蠢欲动,几乎要由暗转明,直接行监控之实了。

他心中升起了少有的懊恼感觉,一来,除了杀人,他似乎压根帮不上忙,二来,当时刺杀的行动失败,居然叫对方误打误撞的觉察到了萧祈,害他原本可以隐在暗中稳步发展的状况,突然就被遏制了,可要就此爆发吧,却又成算不够,一时落在了两难的境地。

这一晚,来做简报的人多了一位,个头不高,一脸斯斯文文的长相,楚归没有见过,一边翻看着话本一边支着耳朵听他们谈论了好一阵,才知道是继任了车马大总管的林塬。

这位斯文人此时一脸的愤懑,太仆一脉由文转武不过俩月而已,万丰宝任职最多也就十天,账上隐匿下的银钱已超六十万金,骏马一千多匹,车三百余架,嚣张之处简直匪夷所思,若是依着大定律法,这人再死上三回都有余了。

萧祈问道:那这批东西呢?都去了太尉府?

林塬:不尽然,银钱倒是尽都入了太尉的私库,车马则分散到了青州各部,这其中有万丰宝从裴将军配给里扣下的五百匹,这两日,原州负责辎重的一个小副官正在部里闹腾呢。

他倒是胆子不小,裴传昊的东西都能克扣。萧祈随口调侃一句,垂目沉思中。

林塬:另有一事有些蹊跷,两月内短掉了三百余架马车,匠作处的用铁量却不减反增,前几天无意中撞见一车队出城,看护卫的相貌,粗犷彪悍类似北原风格,车辙痕迹极深,可见负重之大,我疑心

疑心有人在走私铁器?萧祈接口说道。

北原等游牧为主的国家,国境内多是草原与戈壁滩夹杂的地形,矿物不丰,冶炼技术也十分落后,精致的铁器铜器一向最受各部落的青睐,但凡带着这些器皿远远走上一趟,所得之利能暴涨十倍百倍有余。

可若是在国家明令禁止对其出口铁器的情况下,由军需匠作处私扣物料以牟利,这份罪名,就不仅仅是走私那么简单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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